“大夫说这只手不能动，放好了，别乱动。”
计西东身体素质好，骨头长得极快，乱动容易长歪，到时候还要再敲开重新接骨。麦芽儿都记不清这小子把自己弄残了多少次。
计西东没得到满意的答案，右手不让动，就左手松开麦芽儿的袖口，指着敌人，仍旧是干脆利落的一个字。
“打！”
“现在不是时候，下次打，往死里打。”
小姑娘踮脚，安抚地拍了拍少年的脑袋。眉眼含笑，说出来的话蛊惑人心，令人信服。
“什么时候我说打，你就打。，往死里打。”
计西东点头，“好。”
麦芽儿无论说什么，他都会说好。
嘴里含着松子糖，计西东走到双头犁旁边，把绳索再一次绑在自己身上，调整了一下位置后，左右环顾一圈。小孩们连忙跳上去，有两个大人看不过去，忙过去搭把手，扶着犁头。
计西东力气大，一个人能抵三头牛，一个人可按不住。
“冲啊！冲鸭！！”
小孩儿手里的柳条在半空中飞舞，少年埋头往前冲，又引得耕牛茫然。
这不是它们的活计吗？怎么两脚兽抢活干？
萧玉将这一切看在眼里，跳下马，往前走了几步，来到麦芽儿面前。
“你倒是有蛊惑人心的能力。为什么要利用那种傻子？这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，他这样的人，应该是最好的弓箭手！”
这人有病？
“做弓箭手做什么？”麦芽儿翻白眼，大规模战役的
事情她不懂。她只知道，想吃饭就要干活。
计西东那把子力气，最适合干农活，一个人能顶十个人用。萧玉嘴里，干农活倒成了欺负人。
“博前程。”
“送命？”
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，她眉眼仍旧含笑，萧玉却变了脸色。
“萧公子，你此刻活着，只是因为你是质子，你死了我们会很难办的。”
小姑娘声音不大，甚至还带了几分笑音，可说出来的话，却让人后背发凉。
“你知道清河县有多少人想要你的命吗？不巧，我也算一个。”
一寸多长的小刀，倏地刺出，接近萧玉脖颈时猛然停顿。精芒一点，刺痛传来。
“萧公子请小心些。”麦芽儿将小刀收回挎包，无视萧玉的目光，转身往回走，忽然想到什么，又停住脚步。
“我爹说，大盛从不怕战。”小姑娘眼中燃着火，“今日的清河也不畏战，萧公子看过了这里的一切，从此以后，欺负人之前请好好掂量掂量”
她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做不了，只能看着敌军步步逼近却束手无策的小孩儿。逼急了，她不介意拼上性命让敌人群龙无首。
横行霸道的魑魅魍魉，她解决过太多，不差一两个。
雨水从天落下，蒙蒙细雨，浸润着这片土地，为其带来无限生机。有土地，有阳光雨露，植物便能茁壮生长。
麦芽儿说，这几日天气算不上好，只是对急着赶路的商人而言。对这片新开垦的土地而言
，这种雨再好不过。
萧玉站在原地没有动，他望着这方天地，想到小姑娘刚才的威胁，摸了摸没有一丝伤口的脖子，忽然笑了。
“胆子这么小，居然也敢威胁我。”
他不知道的是，麦芽儿用尽全力克制，才没有将小刀刺入他的血管。
勿谓言之不预者也。她不是警告，只是告知罢了。
北地边境小城细雨蒙蒙，润泽大片土地，耕牛开垦百姓种植，一片热火朝天景象。
而此刻的京城，霍炀正坐在垂拱殿内，不耐烦地看着赤脚在大殿中旋转跳跃，跳着据说可以与天地通灵舞蹈的国师。
怎么看，都像是耍猴戏。
年过三旬的帝王托腮，半垂着眼皮看对方忽悠，暗搓搓想着怎么找机会把对方搞死。
小太子静立在旁，盯着腰带上绑着的丝绦，对殿内的表演毫无兴趣。
他在想，今日殿前司指挥使问，小女孩儿喜欢什么东西。
霍元作为储君，经常有贵女送上门来是不错，可他真不知道那些人喜欢什么东西。反正给什么，那些人看起来都欢喜。至于是真欢喜，还是假欢喜，那就不清楚了。
描金画柱的穹顶之下，国师大人表演的卖力，周遭百官和宫人静默不语，静静观看祭祀般的舞蹈。高台上的父子二人却各有心中所想。
“神起——”
空幽古怪的唱腔，好似跨越亘古。
东皇神降，云中颂歌，湘君哀叹，司命无常，东君升降，河伯畅游，山鬼呼啸
。
神女啜泣，巫祝唱诵。
国师表演着自己的“鬼上身”绝技，乾坤难辨，男女不分。
霍炀强忍着，才没有笑出声。他不信这些，无论是什么神灵，他都是不相信的。
他信过，祈求无回应，便再也不信了。他是个务实的皇帝，管祂什么神明，有用的才是真神，无用的都是泥塑。
终于，冗长的唱诵之后，国师总算是说了人话。
“河伯震怒，需要人祭。”
河伯，被称为黄河之神，据说是个风流人物，又据说洛水女神宓妃是他的妻子。
“请陛下广招童女，祭祀神明！”
童女啊。
霍炀袖中的手微微摩挲，问：“为何要童女？”
“童女最为纯净，受河伯喜爱。”
“陛下！万万不可！此等事情，有违人伦！”御史冲出来吹胡子瞪眼，这群人不敢和国师正面冲突，只敢和霍炀对着干，难得有这样硬气的时候。
霍元抬起头，诧异地看着国师。刚要开口，听父皇道，“元儿，背一背清静经。”
道家认为，天清地浊，天动地静。男清女浊，男动女静。
霍元木着脸把最近的功课背出来，作为储君，四书五经，儒道经典，诸子百家，治国方略等等都需要涉猎的。他不需要做一个全才，但要知道内容。
宴平乐认为，无论任何宗教，都是控制人心的。霍元被强行安排了许多和宗教有关的课程。
最近他刚读到道家。
小太子背完功课，霍炀便问：“国师是
道家弟子吧？为何说话如此不严谨？”
国师面上无悲无喜，刚要狡辩，不料帝王变了脸色。
“真奇怪，国师的跟脚到底在何处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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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炀：朕静静看狗比演戏
清静经，全名 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
勿谓言之不预也，话先说在前头（我提醒过了，以后别怪我没说 手动狗头）
感谢爱书的小兔1000和13995105530dhvn1000的月票～
笔芯！月底了，明天开始加更。
ps今天我去驾考科三，过了！给自己鼓掌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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